他一回头,一抹飘白的身影便映入眼帘。
他看见白若一冷冰冰地站在他身后,月光映过他的侧脸,苍白清癯的面容淡淡的,没什么情绪,可那垂在身侧的手却攥成拳,浑身都在细微密实地颤抖。
苏夜怔了一瞬,抬手扶额,唇角勾起一抹笑,声音漫不经心地洇出嗓子。
“师尊怎么不在殿中休息?”他走近,揽过白若一的腰,掌心轻揉,带了几分色气和狎昵,嗓音磁性贴在耳边,“还酸吗?疼不疼了?”
或许是感受到苏夜灼热的体温,白若一才恍惚间回过神,察觉此刻重要的人就在眼前,没有弄丢,可他还是气急、恼急了,浑身的颤抖蓄着,牙咬着,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夜的眼睛瞧,瞧到苏夜心慌。
苏夜暗忖,他的神识已经这般涣散了吗?就连白若一什么时候出现的,在他身后站了多久,看到了什么,他都没意识到。
但白若一又说不出什么色厉内荏的话来,苏夜如今这个状况也不算是故意隐瞒他,他都知道的,他都明白。
僵持了很久,苏夜拥着他,下颌抵着他的肩,呼吸也渐渐均匀。
白若一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,他长吁一口气,回拥他,问:“还疼吗?”
苏夜自知他在问什么,血池销骨,剥落皮肉怎么会不疼呢?但是他都习惯了,只要心是暖的,只要爱他的,他爱的人平安无事,比什么都好。
苏夜浅笑一声,脸埋在他的颈肩,摇晃着头颅。
“……怎么会不疼呢?”
白若一心知他是太能忍了,蹙眉不悦,又不知如何是好。
确实,每次苏夜去泡血池都不会让白若一知道,或者将他折腾地半昏厥过去,等他迷迷糊糊醒来,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的苏夜已经捧着冷茶,噙笑站在他床前了。
青年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,身上已没了半分血腥味,被他隐藏的很好,他滚烫的皮肤紧紧贴在白若一微凉的侧脸上。
喃喃道:“兴许我不止能活这些日子呢……师尊,你看,我如今哪像一个濒死的人?活蹦乱跳的,所谓祸害遗千年,大约说的就是我这样的。”
他拉着白若一的手搁在自己胸膛上,让他感受着自己蓬勃有力的心跳。
苏夜垂眸凝情望着他,“若是我还能活很久,师尊愿意陪着我吗?”
看着白若一那一双氤氲着湿润雾气的凤眸,他就知道这句话其实根本不用问,无论他是生,还是死,白若一都会陪着他。
要让一个人好好活下去,就要给他一个信念。
白若一是神祇,能活得很久很久,或许千千万万年之后,他能走出这场短暂持续百年的噩梦。
但白若一很清醒,苏夜只能编造出一个美梦,妄图诓骗他。
他说:“师尊,虽然我可能要一直依赖血池,但还能活很久,你愿不愿意陪着我,不管这世上的是与非,善与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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