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亘,魏鸾是盛煜的妻,乔氏的儿媳,她又怎好到曲园哭诉丧母之痛?
而永穆帝忙于朝堂之事,更无暇顾及。
至亲离世,身边却只有盛明修能抽空过来开解,周骊音住在那座空荡的公主府里,无数回梦见年少时母亲和兄长的呵宠疼爱,梦见他们被囚禁后的惨淡处境,醒来后愈发觉得孤独冷清。
公主府如被阴沉的云翳笼罩,似万钧枷锁。
最苦闷时,盛明修带她去麂谷散心。
回城途中路过荣王的隐园,周骊音前去拜访。
初夏午后的日头晒得人疲惫而乏困,隐园里却有高树葱茏,麦田油绿,猫兔自在嬉戏。
年过六旬的老王爷亲自卷起裤腿,站在那方田里侍弄麦苗,汗水从额边滚落,脸上沾了泥土,神情却平和而满足。
瞧见周骊音,他也笑得和蔼。
“小黄鹂儿来啦。”
极熟悉的称呼,满京城内外,会这样打趣称呼周骊音的也仅此一位。
周骊音瞧着那张布了皱纹却笑意和煦的脸,不知怎的,鼻头一酸就小跑过去,钻进叔祖父的怀里。
年少时,她常跟着永穆帝来隐园,尝皇叔亲自种的瓜果,坐在凉棚里听他讲故事,尊贵的皇家公主在这里只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,周骊音也乐在其中。
如今至亲离散,宫廷内外仿佛换了天地,她再来到隐园,叔祖父却仍是旧时模样。
周骊音躲在叔祖父怀里,哭了好久。
而荣王虽不喜章皇后所作所为,却知小孙女儿心中凄苦,且久在田园年事颇高,许多事渐渐看开,更不愿为章氏姑侄的恶行,伤了如今周家宗室的晚辈。
便特地带她到隐园的西北角,让她亲手栽了棵梧桐树,算是留个念想。
之后,周骊音便常来隐园。
或是如从前般听叔祖父讲些故事,或是祖孙俩坐在瓜棚下对弈逗猫,或是跟着侍弄花草田园,哪怕只是坐在树荫里看他劳作、散步,都有种令人心安的乐趣。
那是周骊音所渴求的亲情。
此刻,她跟在荣王身旁,瞧着叔祖父微跛的那条腿,不由得上前将他搀住。
一老一少,相携而行。
荣王瞧着充当拐杖的孙女,忽而兴起,“盛明修那臭小子,据说还学起木雕来了?
你总夸他聪明,学东西快,这回就让他雕个手杖,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。”
“好呀,他必定乐意效劳。”
周骊音莞尔。
……
次日盛明修造访隐园,荣王果然提了手杖的事。
盛明修亦爽快应了。
自打盛煜的身份翻到明面后,他除了白捡个侯府嫡子的身份外,因周骊音的缘故,来隐园的次数也愈来愈多。
荣王前半生戎马征战,后半生归隐田园,待晚辈颇为亲切和蔼,两人处得投缘,盛明修敬重老人家,自是愿意效劳。
就连做手杖用的木料都可就地取材。
周骊音饶有兴致,跟着他去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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