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婳站在餐桌旁没动,她不太听得懂他那句话的意思。
什么叫,明天就不在了?
“这里不是你家吗?”陶婳向前迈出两步,试探性地问他,“你不在这里,要去哪里?”
江遇只是摇头,良久,他深吸一口气,抬起双手把头发捋到脑后,然后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。
“这里不是我家,我还没来得及给她一个家,她就不在了。”
说着,他终于站了起来,走到陶婳面前,笑着说:“很晚了,你回去吧,我还要收拾东西呢,搬家师傅明早就来了。”
“你要搬去哪里?”
听他这么一说,陶婳才看到堆放在角落里的几个纸箱子。
“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去。”江遇说,“其实去哪里都没有什么差别,这里也是租下来的,前段时间房东把房子卖出去了,明天就是搬走的最后期限,我才想着,今天再多回来看看。”
客厅里的灯没有打开,江遇的个子很高,挡住了卧室里暖黄色的微光。
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片阴影里,嘴角依旧噙着笑,那颗痣缀在眼角的位置,越笑越显得悲伤。
“我这些年,一直在想办法赚钱。”他像是对陶婳说,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,“慢慢的,赚够了学费,赚够了医药费,甚至差一点就赚够房子的首付了。”
陶婳听着他继续要说的话,没有去打断他。
有些情绪,也许发泄出来,也许就能觉得好受一些了。
“她辛苦了一辈子,我想着,很快就能让她享享清福了,像别的老人那样,居有定所,种种花,跳跳舞,看着儿子学业有成。”
“我其实从小就是个很自傲的人,觉得再困难的事情,在我手里也能游刃有余。”
“到头来,什么都不属于我,连这间房子里的回忆,我都没能够留住。”
“我的人生只有这一个目标,为了达成它我真的努力了,结果却没有任何意义,那接下来,我该怎么办?”
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落,紧接着整张脸都被泪水染湿,他终于哭了起来。
“我已经没有家人了,陶婳。”
那一次的情绪爆发并没有让江遇从伤痛中走出来,相反地,他把自己封闭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陶婳上完课之后,每一天都会去公司找他,但几乎很少能碰上面,大多数时间都是林元洲让前台接待的她。
偶尔见到了,江遇的情绪看起来也非常消沉,总是应付几句便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里坐着。
江遇不在的那些天,陶婳也会找林元洲要来课堂笔记,当天工工整整地抄完了,放在江遇的办公桌上,再把笔记还给林元洲。
他那么优秀的人,不应该就此一蹶不振。
但一直到天气更冷了,从单薄的衬衫渐渐变成了针织衫,又添上了厚外套,江遇始终都没有太大的转变。
直到某个下午,陶婳和往常一样,去了他的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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